在众多古希腊神话中,西绪福斯(Sisyphus,又译西齐佛)推石头的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西绪福斯因为在天庭犯了法,被宙斯惩罚。对他的惩罚是:要推一块巨石上山。每天,西绪福斯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把那块石头推到山顶,可是石头又会自动滚下来,于是西绪福斯又要把那块石头往山顶上推。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犹如西绪福斯推动巨石,历史是循环的,又是进步的。在半导体产业的轮回中,中国的半导体产业却似乎“循环”大于“进步”,仿佛陷入了“西绪福斯”推石头的魔咒中:每个半导体产业新的周期或者每个新时代的发展中,我们都在强调这个产业的重要性,似乎结论都是:国内半导体产业过去的周期中取得了重大进步,但是和国际差距却在拉大,如果现在不发展,会浪费最后的机会。于是重视,相关政策出台。但努力几年后,下一个周期来临时,似乎又回到原来的起点,似曾相识的论调又不期而至:重要---有进步----差距大---最后时机---要大力发展---出台政策---产业执行---没有做好---差距拉大—重要。循环一次又一次。在这进步的循环中,每当我的心绪平静下来,望着浩瀚天空的繁星点点,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个推石头的西绪福斯。
而中国半导体产业“西绪福斯”魔咒的答案在哪呢?很久以来一直想写一系列深度分析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的文章,来探寻这个答案。思绪万千却下笔无言。因为这个“系统问题”不是个人能够回答的。但去年业界的一件大事给了我心灵深处的触动,让我对这个答案的寻找有了更大的使命感。去年中国半导体产业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业界几位产业领袖上书中央,就半导体产业的重要性和发展的迫切性以及新的发展思路进行了非常好地阐述,而这也得到了包括总书记和总理在内的多位国家领导人的重要批示。然而后续和相关部委的几次讨论中,在和业内的深入探讨中,我发现了存在的一些关键问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就是解答中国半导体产业“西绪福斯”魔咒的根本原因。与此同时,在我参加中科院工程院两院资深院士联盟关于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的一系列研讨会后,也让我加深了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增添了寻找这个答案的信心。
过去一年来,从国家领导人批示后的兴奋,到参与部委讨论时的雀跃,再到后来漫长静默期的等待。在从“呐喊”到“彷徨”的转变中,各方都还在进行细致的调研和深入的探讨。相关的工作还是“规”而没“划”、“运”而不“决”、“谋”而未“定”。我想这里面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国家乃至业界对半导体发展中的若干关键问题还没有找到最终答案。否则匆忙出台的政策会“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敢问答案何所在?带着这些问题,近一年来,我和多个部委的相关领导、专家学者、业界领袖进行了多次充分地探讨。而最近半年来我更是去了国内电子产业相关的十几个省市、三十多个产业园区、超过一百家领先企业。和多地省市主管领导和企业的管理层进行了心心碰撞地交流。马不停蹄地调研后,我努力使自己“Inner peace”,来探寻中国半导体产业“西绪福斯”魔咒的答案。
虽人微言轻,但“位卑未敢忘忧国”。提出问题难,得到答案更难。尤其是否定一个答案很容易,真要提出一个答案却很难。在半导体产业“为何做”这个认识论上,没有太大分歧;但在“以何做”的方法论上、“如何做”的实践论上确是见仁见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将列出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中的十个关键问题和我自己的浅思,来和大家探讨。“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希望这十个问题的提出作为引玉的“砖”能激起产业更大的声音。期冀业界的“中国好声(敏感词)音”惊来“中国好政策”,最终带来“中国好产业”。
我期待的是得到关注,期望的是发起讨论,期盼的是引起争鸣。不要让沉默替代行动。如果“此刻中国的产业这么的安静,静得可以听到灰尘落下的声音”。那才是“万马齐喑究可哀”。西绪福斯把推石头当成了自己的命运,对我们来说不管相不相信命运,我们的任务应该是把“命运”转化成“使命”。为中国半导体产业的发展用心上心尽心。因为心经过的地方,才会结出丰硕的果。
最近“中国梦”非常热,“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中国梦。在我的心中“中国梦”肯定少不了“中国芯”。因为中国芯而中国新,中国新才有中国梦。希望我们的这份中国心助力中国芯。而这样国家才能将“创芯梦”越做越大,使“中国梦”梦想成真!